主题：历史长卷，千年传承——写在中国纸币千年金银纪念币发行之前

货币是为了提高交易效率而用于交换的中介商品，在历史上体现为多种形式，包括贝币、金属币、纸币等等。北宋时期，纸币“交子”诞生，开创了世界货币史的新纪元。千百年来，纸币的流通和使用在促进世界政治、经济、文化发展，推动人类文明进步方面发挥了巨大作用。

近日，中国金币集团有限公司面向社会公布了中国纸币千年金银纪念币设计图稿，为钱币集藏爱好者揭开了该项目的神秘面纱。这套纪念币包括150克长方形金币、8克长方形金币、30克长方形银币各1枚，背面图案主题鲜明，以特殊的视角展现了中国纸币发展的光辉历史。值纸币千年金银币即将发行之际，笔者谈一谈个人对设计图稿的理解。

150克长方形金币背面图案主题为“繁华蜀都”，描绘了北宋时期成都一隅商贸繁荣的景象。画面上部最远处，山峦连绵起伏，呈现了成都四面环山的地貌特征。由远及近，各类商贸建筑鳞次栉比，客商往来、工人劳作的情景历历在目，浓郁的市井气息扑面而来。此情此景，正如中国古代名画《清明上河图》所展示的北宋街景那般生动自然，但这却并非来自古画，而是设计师以手绘原创形式呈现出来。

近看画面左下角，一处把角的商铺在周围环境的对比下显得格外突出，店门口的招牌上书“交子铺”，门口堆积着一捆捆等待递交的铁钱，表明这里是兑付交子的铺户。北宋初年，铁钱成为四川的主要货币，由于其价值较低，重量又大，对行旅、交易极为不便，为适应商品交易的需要，社会急需一种可以取代铁钱，便于流通的交换媒介。在这种背景下，纸币“交子”诞生了。所谓“交子”，是古蜀四川的方言中票证、票券的概称，有交合收据和存根、取钱给存户的意思，实际上是一种存款凭证。金币画面右侧的独轮车上满载货物，工人们轻装上阵，工头模样的男子坐在一旁指挥装车和码放，楼上两位看客似乎在争论着什么，这些细节丰富了画面的趣味性。

故宫博物院藏《清明上河图》局部，描绘了北宋时期的运钱车

30克长方形银币背面图案主题为“纸币诞生”，以数字“1024”串联起4幅画面，展现了中国纸币千年的起始——官交子的诞生。2023年3月24日，由中国钱币学会主办，四川省钱币学会、成都交子金控集团协办，交子金融博物馆承办的“纪念纸币诞生1000年学术会议暨中国钱币学会学术年会”在成都召开。会议达成了四个重要共识：其一，交子是世界上最早的纸币。其二，交子诞生日以益州交子务设立的时间为准，即天圣元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公历1024年1月12日）。其三，传世的“千斯仓”版不是北宋交子印版，其真伪存疑，目前尚未发现公认的北宋交子及其印版实物。四是建议将纸币的发明列入中小学教材，与四大发明并列。也正因如此，金币画面中的数字“1024”正是交子的诞生之年。

据传，交子的雏形是“飞钱”，出现于唐宪宗时期。《新唐书·食货志》记载：“（宪宗）时，商贾至京师，委钱诸道进奏院及诸军诸使富家，以轻装趋四方，合券乃取之，号飞钱。凭纸券取钱而不必运输，钱无翅而飞，故曰‘飞钱’。”尽管称之为钱，但飞钱本质上是异地汇兑的信用凭证，并不具备货币的职能。而交子则又分为“私交子”和“官交子”，前者是民间流行的票据，后者才是官方发行的纸币。1024年，朝廷设立益州交子务，标志着纸币正式诞生。

浓缩于数字“1024”中的画面，集中展现了商贸活动、货币运输和交子兑换使用等场景。当成捆的铁钱与薄薄的交子对比，其轻便的优势便直观地体现出来。数字中各式精美的纹样依据了宋代的审美风尚，数字后面的背景底纹则为纸币中常见的防伪花纹，前后图纹的对比，显得妙趣盎然。一条丝带环绕在数字之间，既展现了装饰的作用，又体现了绵长久远的含义。众所周知，中国古代四大发明分别是造纸术、指南针、*及印刷术，而纸币的流通和使用作为中华民族对人类货币发展史的原创性贡献，并不次于上述发明。

8克长方形金币背面图案的设计手法与30克长方形银币相似，其主要区别在于币面数字变为“1000”，以体现中国纸币“千年历程”这一主题。金币数字中的画面分别取自“行在会子库”铜钞版、至元通行宝钞、大明通行宝钞、大清宝钞和第五套百元人民币。

其中，数字“1”内为人民币局部图案。人民币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定货币，诞生于1948年12月1日，至今已发行五套人民币，形成纸币与金属币、普通纪念币与贵金属纪念币等多品种、多系列的货币体系。目前，人民币是第五大国际储备货币、第五大支付货币，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特别提款权货币篮子中的权重排名第三。在笔者看来，这个“1”既体现了人民币对中国纸币千年发行历程的继承作用，又突出了人民币的发展对于国家和国民的重要意义。

第五套人民币100元票样

图源：中国人民银行官网

后面的3个数字“0”则代表了纸币在中国古代和近代货币发展中的各个重要阶段。

第一个“0”内的画面由“行在会子库”铜钞版（上方）和至元通行宝钞（下方）局部图案共同构成。而在中国国家博物馆保存着世界现存最早的钞版——“行在会子库”铜钞版，是印制南宋代表性纸币“会子”的工具。其中，铜钞版上的“行在”是指南宋首都临安，“会子库”曾谓“会子务”，是会子的发行机关。南宋绍兴三十年（1160年），会子在临安首次发行。至元通行宝钞则诞生于1260年，值得一提的是，元政府为配合纸币发行而颁布的《至元宝钞通行条画》十四款，是世界上最早的较完备的币制条例，对后世的纸币流通制度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行在会子库”铜钞版

图源：中国国家博物馆

（元）至元通行宝钞

图源：中国国家博物馆

第二个“0”内的画面取自大明通行宝钞局部图案，此宝钞又称洪武宝钞，是明初流通的货币，诞生于洪武八年（公元1375年），一直流通至嘉靖元年（公元1522年）。

大明通行宝钞

图源：中国国家博物馆

最后一个“0”内的画面取自大清宝钞的局部图案。大清宝钞始发行于咸丰三年或四年（1853年或1854年），是清朝官方发行的一种纸币，其面值以制钱形式折算，面额从五百文到百千文不等，在市场上与白银、制钱及官票共同参与流通。

大清宝钞

图源：中国国家博物馆

与30克长方形银币相同，8克长方形金币背面图案的数字之间也环绕着一条丝带，寓意中国发行纸币的传统继往开来。

总而言之，纸币不但见证了中国千年王朝的兴衰变化，还承载了独具特色的中国货币文化。可以预料的是，中国纸币千年金银纪念币的发行，也将在普及中国纸币发行史、树立国民文化自信等方面产生有益而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