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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七十周年》纪念邮票本册追根寻源

2006年度重大题材新邮——2006-25J《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七十周年》纪念邮票一套4枚及小型张1枚已于10月22日发行。细心的集邮者发现，国家邮政局在不同新闻媒体上发布的新邮公告稍有出入，即末尾有无一条“注：另同时发行《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七十周年》纪念邮票本册1本。”为此在一些网上集邮论坛引起热烈争议，对其是否为邮资凭证新品各执一词，进而有人撰文提出《“长征”邮票本册身份不明 》。
源：小本票
笔者注意到，在这些争议中有集邮者提及“小本票”的概念。那就先说一说集邮领域的专用名词“小本票”，小本票和邮票一样，也是西方“舶来品”，英文名“Stamp Booklet”，中文直译“邮票册”、“邮票小册”，最初是邮政部门为方便用户携带、使用，而特地将常用的一种或几种面值的邮票装订成册出售，因其外形呈小本状，故国人形象名之。开始小本票仅是简单地把已发行或同时发行的常规邮票装订起来，本中的邮票与未装订的邮票没有任何区别，传统意义上讲不是邮票新品种或版式！一种观点，将小本票随邮资封、片、简一起划归邮政用品。1895年，欧洲袖珍国卢森堡发行了世界上最早的小本票。中国最早的小本票是中华邮政1917年发行的北京一版帆船普通邮票小册。嗣后，邮局内部将现成的邮票适当裁切便于装订，裁切的通常是邮票的齿孔部分，集邮者因此认为其同未装订的邮票产生版式差异，视之为一类独立的邮票品种或版式。再后，邮票发行部门索性专为小本票设计、制版、印刷邮票，可以兼有同样图案未装订邮票，也可以单有小本票样式，小本票中的邮票往往拥有独特的纸张、油墨、暗记、齿孔、版式，成为全新的邮票品种。正是由于小本票越来越趋向独立，且一般发行数量少于常规印、售的邮票，不止受到传统集邮者的重视；其附加的封面、封底及独特版式蕴涵的丰富信息，更被专题集邮者奉若邮集素材的“聚宝盆”。
新中国邮政的第一种小本票是在1980年6月1日发行T51 《童话—咕咚》特种邮票一套4枚基础上制发的，内页所贴两套邮票，是手工从整版票上撕下来，封皮到内容都非常质朴（图1）。由此，新中国小本票步入上述小本票的演进过程，原邮电部赋予英文“Stamp Booklet”缩写词头“SB”作为其单独系列志号，至今均为常规套票的配套品种。SB2《白暨豚》起，为小本票单独印制邮票，或连票，或增加副票、过桥票，或印成小型张式（图2是1983年6月30日发行的SB9《秦始皇陵兵马俑》小本票，连票间以“秦始皇帝陵”碑图案的副票，图案边饰围成“小版”）。截至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国邮政发行小本票第一阶段，大致保持了原始风貌，但已显露出偏重于供集邮者收藏，弱化实用功能的定位取向。
新世纪，国家邮政局在2000年8月8日发行2000-15T《小鲤鱼跳龙门》特种邮票的同时恢复制发小本票。SB19《小鲤鱼跳龙门》是一个承前启后的特殊品种，样式、售价基本延续中国邮政第一阶段小本票，仍按本内邮票面值发售。销售方式却开创列为“量少品种”只摇号供应给集邮者的先例，标志中国纪特邮票小本票彻底告别邮政实用，沦为不折不扣的收藏品。到2001年4月17日发行SB20《水乡古镇》，一改以往小本票外形都是采用横式，第一次改为竖式，初显连环画册的外貌（图3）。这是中国邮政随着新小本票制作设备的引进，走豪华之路的开端。集邮者感叹新时期小本票面貌一新之余，也对其商业化“变味”表示担忧。2001年12月5日，国家邮政局在发行2001-26T《民间传说―许仙与白娘子》特种邮票一套4枚的同时推出SB21《民间传说―许仙与白娘子》小本票，突破小本票内页只限邮票的框框，完全按照连环画册的设计、印制方式，使用两种印刷工艺：邮票和扉页采用照相凹版印制，封皮和插图采用胶印双面多色印刷，4枚邮票以小型张形式各自单独成页连同4张插图、2张扉页加上封皮共厚厚12页，线装书般起脊装订（图4）。中国小本票的本册式化自此发轫，附加物增多的本册式小本票导致的必然后果是溢面值发售，SB21《民间传说―许仙与白娘子》小本票含邮票面值5.20元，售价8元。集邮者和市场对之依然褒贬不一，摇号发行量500万册，市场价一步登天达17元，一度炒到20多元/册，现竟回落至邮票面值下。
流：大本票
实事求是地看，无论内容还是形式，《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七十周年》纪念邮票本册（下简称“长征”册）是小本票走豪华之路的进一步发展，毕竟中外对小本票的大小规格向无严格限定。不能因为本册超豪华地带有封套、硬质封面及封面加上了《长征——壮举·奇迹·史诗》正题（图5），便草率“另眼相待”认定它属2006-25J衍生集邮品。“长征”册为大16开，内芯画页共20张40页，2006-25J的4枚邮票、1枚小型张各自单独以邮票印刷用纸“扩印”为一张穿插装订其中（图6），有集邮者把这种样式归为2006-25J的“版式二”，虽不够确切，却道出本册绝非将2006-25J“拿来”制作的本质特征。尤其是小型张页，被戏称为“张中张”。“长征”册封底标明邮票设计者、邮票原画作者、本册设计者、原画作者、雕塑创作者、摄影者、编辑、印制，而“发行：国家邮政局”，“总经销：中国集邮总公司”（图7）足以同以前的小本票相提并论，有集邮者依据“个头”形象地冠以“大本票”之名。笔者认为小本票、“大本票”皆属“邮票册”形式范畴，大、小没有质的差别。况且身为唯一国家邮资凭证发行部门，国家邮政局只对邮资凭证提创意，不可能也不允许对间接的商品集邮品提创意。换言之，“长征”册的创意既是国家局提出来的，必定是一种邮资凭证品种。至于新邮预报，纸质媒体中华全国集邮联合会和人民邮电报社主办的《中国集邮报》、人民邮电出版社主办的《集邮》杂志与网络媒体国家邮政局官方网站（http://www.chinapost.gov.cn）、国家邮政局邮资票品管理司和中国集邮总公司主办的中国集邮信息网（http://www.cpi.com.cn）具有同等权威性，相对网络媒体的即时更新，纸质媒体无可否认有一定滞后性。国家邮政局官方网站独家张挂的是2006年10月16日发布的“红头文件”——国家邮政局公报[2006]32号《关于发行〈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七十周年〉纪念邮票的通知》，末尾所注当不容置疑。2006年10月13日954期《中国邮政报》刊载记者采访《再现那难忘的峥嵘岁月 ——〈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七十周年〉邮票主创谈设计》，透露《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七十周年》纪念邮票本册的创意是在邮票之后“花了不到一个月”设计完成的，颇有临时加出来的味道，邮政官方网站及时加注无可厚非。笔者还想举一例以作旁证，当初SB1《童话—咕咚》的首发始终不见正式报道，其时国内仅有《集邮》杂志一家权威专业媒体，1980年5月号第3期（总128期）《集邮》报道邮电部为“六一”儿童节发行一套《童话—咕咚》邮票，未提小本票；《集邮》1980年8月号第5期（总130期）刊出的《1980年二季度发行的邮票》回顾文章中，也找不出“咕咚”小本票的半点蛛丝马迹；总算在当年10月号第7期（总132期）《集邮》上发表了《我国首次发行小本邮票》一文，称：“为方便群众保存携带和使用邮票，邮电部邮票发行局，用一部分今年6月1日发行的《童话—“咕咚”》特种邮票制成小本票，已经由各地邮局发行。这个小本票内有两套《童话—“咕咚”》邮票，每套四枚，每枚面值均为八分。邮票设计者万维生为小本票设计了新颖、活泼、有趣的封面。《童话—“咕咚”》小本票的规格是100×67毫米，每定价0.64元（只收邮票面值）。发行日期截止到1981年5月31日。”这篇“咕咚”小本票发行的最早原始文字记录，实际仍没有交待清楚首发日期究竟是哪一天，导致至今有1980年6月1日（1981年以来人民邮电出版社各年版《中华人民共和国邮票目录》）和9月20日（日本邮趣协会编、中国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88年版《中国邮票图鉴》和人民邮电出版社1992年版《中国集邮年鉴·1991》）两种说法。难道据此能够否定SB1的独立地位吗？新生事物岂可机械地用后来的规范来论证。
“长征”册直接将邮票融为画册页面的做法，在我国确属首次。不过就“大本票”形式而言，早有尝试的先例。2000年6月1日，国家邮政局发行2000-11J《世纪交替　千年更始－－21世纪展望》儿童画邮票一套8枚，同一天一种加封脊无线胶装订全套邮票各一版16枚的《21世纪展望——展望新世纪少年儿童集邮活动》本册（下简称“21世纪”册）悄然面世，是为配合在全国范围内组织的展望新世纪少年儿童集邮活动，提高和鼓励青少年集邮队伍而制作，本身没有明确定名称，故集邮界出现“大版票本册”、“版票册”、“整版加字本票”、“邮票整版加字本票”、“邮票本册”、“整版本票”、“加字折”等多种叫法。对比国家邮政局公告的2000-11J常规邮局16枚邮票全张，集邮者发现册中的小版是专门设计、制版、印刷：版张边纸规格加大，方便装订，每册中不同邮票的版张5位数流水号相同，边纸、过桥票分别凹凸烫金印“展望新世纪少年儿童集邮活动纪念”、“2000年6月1日”等文字和图案或底纹（图8）。一些分析人士曾把“21世纪”册标明的“国家邮政局批准发、经中国集邮总公司总经销”错误理解为“中国集邮总公司委托加印图案的集邮品”。其实，为便于2000年邮票大全套插册使用，除供装订25万本“21世纪”册，国家邮政局额外印发几万版的“裸版”，充分说明“21世纪”册即使丢开封皮也起码是2000-11J的“版式二”。江西资深集邮者、知名邮评家王洪新敏锐地意识到这点，随即撰文肯定“21世纪”册的“新中国第一个版张本”独特邮资凭证属性。北京市邮政管理局也规范地将“21世纪”册纳入新邮发售渠道，对全市集邮预订户公开抽号供应。
源流合一：邮票册
集邮者在讨论“长征”册的性质时，觉得它很像中国香港地区的“珍贵邮票小册子”（Prestige Stamp Booklet，中译为“豪华小本票”似更为恰当）。香港邮政的邮票小册（Stamp Booklets）项下，以1904年1月1日始发英王像普通邮票的简装册子为开端，陆续增添纪念邮票册、生肖邮票套摺、通用邮票小册等新名目、新花样。1994年1月12日发行的《通用邮票一览1862-1992》仅含3枚《香港经典邮票》小型张，附加多页图文说明，总页数厚达64页，规格自然放大，邮票面值$30.80，溢价$38发售，第一次出现“珍贵邮票小册子”的雏形。经1997年的《香港今昔》过渡，1999年3月19日发行的《香港航运史迹》首次印上“珍贵邮票小册子”名称（通用邮票者的中文名称“珍藏小册子”，英文名称不变），渐为近年香港邮票小册主流模式，图9是2002年10月14日发行的2002 年香港通用邮票珍藏小册子（低面值版）。毫无疑问，中国邮政的邮票册（Stamp Booklets）已“进化”到甚至超越了“珍贵邮票小册子”阶段。“21世纪”册类似香港《通用邮票一览1862-1992》的试探，“长征”册既然中文定名“邮票本册”不改也罢。为示与之前的小本票（Stamp Booklet）相区别，在邮票册总的框架里，“邮票本册”的英译不妨借用“Prestige Stamp Booklet”，取缩写词头“PSB”单列志号，“21世纪”册可尊为PSB1，“长征”册排行PSB2。
当然，“21世纪”册、“长征”册的准确定性，不应该影响对邮票册（Stamp Booklets）朝豪华型发展是否是唯一趋势的各抒己见。市场现实是，几乎“赤膊”的SB1《童话—咕咚》尽管饱受伪造困扰，10万册的发行量沉浮二十余年，大量自然消耗使其市价稳稳站在千元以上独领风骚。“量少”、“防伪”、“精装”作卖点的“21世纪”册反而步SB21《民间传说―许仙与白娘子》小本票的后尘，册中邮票面值148.8元，邮局溢售172元，高开逼近400元后迅速回落，直到如今无奈走低至邮票面值下。只标6位数流水编号未预先公布发行量的“长征”册想是汲取教训，首发当日低调亮相，不少地方的邮局以70元售价（所含邮票面值合计9.20元）敞开供应，但市场反映平淡，多数人预期其最终难逃“打折”的命运。值得一提的是，在一片观望气氛中，极个别集邮者认清“长征”册的“正宗”性，果断撕下“可能是世界最大边纸的邮票”贴寄首日封（图10），不失为一种自然有效的保值增值手段。换个思路，“21世纪”册、“长征”册的“打折”，是市场为传统、专题集邮者们剔除了不愿支付的商品性附加值，无法抗拒地还邮资凭证的本来面目，正是购藏的大好时机！
综上分析，“长征”册的属性不存在需要澄清的地方。发行部门的当务之急是做好邮票册（Stamp Booklets）、小本票（Stamp Booklet）、邮票本册（Prestige Stamp Booklet）的系列规划，力求均衡发行、合理定位定价。下一品种不管照旧依附于常规套票或单独发行，必须规范地把所有详细信息载入新邮预报，避免不必要的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