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10月1日,我们将迎来共和国60周年华诞。当所有人守候在电视机前,观看激动人心的60周年国庆阅兵现场直播时,有一群人却注定只能看电视重播。他们就是守护这座城市、为我们营造安宁、祥和的人民警察。
与共和国的发展壮大同步,成都警方也经历了一个功能从创建之初的反特反间谍、打击封建会道门、镇压国民党残余势力,到现在保平安、护民生、维护社会经济秩序正常运行;人员和装备由当年的数百人和简单的*手铐,发展到现在近两万警力,拥有各种精良警用装备的威武之师的过程。从成都解放到现在,成都警方侦破了哪些惊心动魄、出生入死的大案?这里面又有怎样的潜伏暗战和斗智斗勇?在这些首次解密的大要案中,又有怎样的人物故事和历史秘闻?
东大街58号,中国黄金公司四川分公司所在地,是一幢13层写字楼,忙碌的白领进进出出。出门一抬眼,就是全成都最热闹的春熙路-盐市口商圈……历史总是惊人地巧合。58年前,就在这幢大厦所在的地方,成都警方从一幢破旧阁楼中起获3000余两黄金,全案共起获黄金9990两!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成都最大的黄金案。日前,本报记者采访了当年的办案刑警、现已88岁高龄的老人郑畅。一段从未解密的历史,从他口中娓娓道来……
解放前 邪教头成都藏黄金
西南联大经济系学生、闻一多遇刺目击者、周恩来警卫员……郑畅老人的传奇人生经历如同史诗,但他最津津乐道的是自己参与侦破的黄金大案。
“解放前后,邪教‘一贯道’疯狂敛财……”郑畅端坐在靠椅上,尘封的历史之门随着老人的回忆缓缓开启。1946年秋,华北战事正酣。“一贯道”头目孙素贞潜离北平,转经西安抵达重庆。同年冬季,她授意门徒郭根峰在成都小南街105号购民宅。1947年冬,孙病死,门徒将大量黄金藏到成都。成都解放后,“一贯道”与国民党余孽暗中勾结,门徒多以市民身份藏匿。
邪教成员落网 大案揭幕
1950年1月,中国人民解放军成都市军事管制委员会正式成立,成都市公安局就以该委员会公安处的名义宣告诞生。“在此之前,我奉命提前潜入成都,打入特务控制的《建设日报》当记者。”1950年1月2日,成都地下党与入城解放军会师后,郑畅到公安处政治保卫室报到,被分配在“市大监”任预审员。他说,当时成都暗涌交织,余孽横行。军方和警方先后打掉“四川民军”“圣母军”等反动会道门组织。从1951年1月22日起,成都警方相继抓获27名“一贯道”成员,由此揭开黄金大案序幕。
打扫屋子 捡到一个金元
“今后凡欲求渡彼岸者,每人必奉黄金十两,献上百两者,可渡岸成大仙。”这是孙素贞的指示,她生前经常乘飞机来往,四处藏匿黄金。1951年7月8日,成都警方在打击“一贯道”的行动中,共收缴黄金1359两。郑畅通过审讯,发现这只是冰山一角。
“‘一贯道’有个经手大量黄金的‘点传师’姓白,住吉祥街7号。”郑畅说,当时他翻查吉祥街7号簿册,根本没有姓白的住户。群众反映,解放前几个月,一个20岁左右的小伙子来院里住过。有人看见一张纸条,写着“白先生,下午请来小南街”字样,落款是个“郭”字。解放军入城前一晚,那人搬走。房东找人打扫屋子时捡到一个金元……
户口上44岁 长相20多岁
“这桩案子共破获9990两黄金以及大量文物!”郑畅拄着拐杖骄傲地说。
当时根据纸条线索,郑畅逐步深入,锁定了郭根峰。而西大街193号杂货店管账先生“白亮德”户口年龄44岁,长相却只有20多岁,且与目击者描述的“白先生”一致。1952年2月25日晚9时,郑畅等刑警将嫌犯白元诚(即“白亮德”)抓获。嫌犯当场交出藏在灶门下的黄金500两。郑畅断定白在“丢卒保车”。半宿奔忙,刑警竟挖到3000多两黄金!而这并非全部,孙素贞在成渝等地搜刮的9900多两黄金的账单,令郑畅倒吸一口冷气。
顺藤摸瓜 抓获关键人物
经过连夜审讯,白元诚次日凌晨招供,承认自己负责管理成都的全部赃物。郑畅观察断定,案情可从这个年轻人身上突破。郑畅递给他茶水,端来稀饭馒头让他吃。“在当时,这是嫌犯难以想象的待遇。”郑畅笑着回忆,白随后供认出另外两大笔藏金,一笔在东御街190号永兴商号颜致益手里,一笔由郭根峰保存。但他和郭互不暴露彼此住址,凡事由颜致益联络。
1952年2月26日上午9时,刑警奔赴东御街190号抓获颜致益,当场挖出坛装金条1500两。后又在春熙路北段及华兴东街50号挖出黄金2000两。
天花板很低 楼面咋这么高
2月27日下午1时,根据颜供述,警方前往抓捕郭根峰的房东李明达。李住在上东大街40号,开有日杂店。“我们全部穿便衣。”郑畅说,这是最令他印象深刻的一次便衣抓捕。
李落网后拒不交代。郑畅等刑警开始搜查这座占地500多平方米的院落。“当晚9点,我发现天花板很低,而楼面很高。”郑畅来到院里找来竹竿,先丈量天花板与地面距离,又量楼面高度,两者相差2尺8寸。很快,屋角的一个屏柜被移开,现出一块两尺长、一尺多宽的盖板……躲在夹层中的郭根峰被人赃并获,后交出3000余两黄金。至此,新中国成立至今成都最大的黄金案告破,这批黄金后来全部上交国库。